近日,消费者徐女士(化名)向南都鉴定“消费曝光台”爆料称,在机场内看到茂德公的广告语:“手信还是公的好”,刻意突出“公”的字眼,并且还采用了有两撮胡须的年轻女性作为品牌logo,疑似丑化女性形象且强调男性优势,看到后感到非常不适,认为给社会造成不好的风气影响。
后续,徐女士认为,茂德公的广告语和营销口号需要进行修改,“毕竟作为一个大品牌企业,在公告场合开设门店还伴有这些广告语,会有很多小朋友下意识的学习,给社会带来不好的风气。”《知名品牌回应被指性别歧视》
我自己的理解是这里的“公”指的是爷爷一辈的老手艺,对于这种辣椒酱榨菜的产品,这样打广告会显得自己更加传统、正宗和好吃吧。
歧视需要成本
个人边界范围内的歧视是每个人的自由,比如一个人歧视潮汕男性,一个人歧视残障人士,歧视日本产品等等,这些,是其个人的选择,并没有侵犯到其他人的权益,这是无所谓的。
需要认识到歧视也是有成本的,一个人选择歧视,就需要承担相应的成本。一个人歧视潮汕男性,那么她可能错过的就是一些性格不错,家境优渥的男性;一个人歧视残障人士,那么他可能就错过一段友情或者其他机会;一个人选择歧视日本产品,那么他可能错过的就是性能良好的相机。
同样的,如果是企业,选择歧视人种,比如拒绝黑人劳动力,那么可能就需要支付更高的工资给白人员工,在其他条件保持相同的情况下,就需要消费者支付更高的价格以承担工资成本。这将降低企业在市场中的竞争力,而使用黑人员工的企业在工资方面会有更多的优势。
歧视,是一种选择。刻板印象认为黑人好吃懒做没有责任感,如果黑人员工的确如此,那么歧视的公司将会减少在雇佣方面试错的成本。但是如果企业判断失误,事实证明黑人员工是优质劳动力,则企业在劳动力方面优势会降低。
我们没有任何手段去判断某个地区的群体中的每一个独立的个体究竟是怎样的人,但在自由市场里,这些个体的实际情况会逐渐被大众看到。这需要时间,更重要的,还需要一个自由的市场,确保劳动力能够自由流动。
有些政策可能要求企业需要配置一定数量的黑人员工(事实上美国一些高校要求招收一定比例的黑人学生),这些政策会导致黑人员工之间出现竞争,但是他们却不需要与白人员工进行竞争。即使他们表现得比白人员工差,也没有办法解雇他们换成白人员工,这对消费者来说也是一种不幸。
市场会通过每家企业的选择来告诉人们究竟是黑人员工是否值得雇佣。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化的交流也会逐渐消除这些偏见与隔阂。人们往往没有意识到歧视的成本,执着于被冒犯的不爽却忽视了歧视者的偏见也在让他们自己吃亏。
婚恋市场亦是如此。江西通常被认为是彩礼很高的地区,这并不意味着江西的每个女生都会要求巨额的彩礼,可是刻板印象存在,导致很多人会拒绝江西女生。那些选择歧视江西女生的人就会错过那些更加注重爱情关系的家庭,这些,就是歧视着需要承担的看不见的成本。
企业除了可以歧视劳动力,还可以歧视消费者,但这种行为无异于自取灭亡。企业选择歧视部分消费者,诚然可以获得某些消费者的青睐。即便歧视部分消费者带来的其他消费者的青睐大于歧视成本,导致企业做出了歧视的选择,企业也仍然有动力去消除双方的隔阂,为了更多的利润。当然所有的前提均需要一个自由竞争的市场。
我们永远可以相信企业追逐利润的动机,这也是一个事实,因为不追逐利润的企业都将会倒闭。除非,有其他财政支持,倘若如此,这些机构也已经不能称作企业了,这些机构服务的对象不再是消费者,也不再面临市场竞争的压力。
一个歧视消费者的例子
23年9月深圳南山区开了一家叫做Half Bookstore女性主义书店,这家店只雇佣女性员工,拒绝男士入内,不与男性合作,只售卖女性主义书籍。书店的装潢很漂亮,氛围很到位。
只可惜这样一家书店在24年4月就宣布关店了,并且店主说这是不可逆的。店主说的原因是这样的(原文好像被店主自己删掉了没有找到):
再讲原因,太多了,归根结底还是太累了。是我的生活被一百件重复又无法逃离的todo填满,是明明在做实事却反复被质疑,是为了避免无效沟通而前置的努力被无视,是我被迫承受过多情绪输出,是我被客体化变成一个中转,基站/岛屿/乌托邦/介质而非人,是我被时刻要求完美无瑕热情活泼无条件接收所有,是无法静下心好好读一本书和保持输入,是对即时消息又出现了躯体化(belike上一份工作),也是真的想睡个好觉了。
我认为原因还是没有赚到钱,在这篇找到的文章的最后,写着这样一行字:“Half Bookstore 2023.09.16-2024.04.01 共售书1161本”,大概是每天卖6本书。可能书店还有其他的收入比如饮品糕点等,但是这种利润肯定不足以支撑一个书店的运行。
倒闭说明了人们对它提供服务的不认可,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不管口头上再怎么说,人们还是会认为交租金,交通,旅游等等更重要,而非去一家书店消费。如果能够有更多的利润,店主就能招聘更多女性员工了,也许就不会那么累而有精力去处理好那些情绪输出了。